Posted in 一些話 on July 10, 2007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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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術前不住問有經驗的朋友﹐全身麻醉時可有做夢。他們都說忘記了。我跺足。怎會忘得了。後來我想﹐也許真會忘記。不如記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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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護人員不斷前來問我同一個問題﹕十二個小時內可有進食。我都說沒有了﹐有禮貌地。我想起之前我不斷問醫務人員同一堆問題﹐看來這還算是正常。醫護人員逐一檢查我﹐每趟他們觸碰我的臉﹐都傳來一陣冰涼。我在想﹐怎麼都這麼冷。
坐了一句鐘﹐人開始越來越緊張。反而希望他們可以儘快麻醉我﹐讓我做個好夢。終於﹐一個胖胖的護士走過來﹐她以其強壯的臂彎擁著我。她﹐也許是唯一一個體溫高熱的醫務人員。她絮絮向我問好。又問﹕緊張? 我答﹕十分。她安慰我﹐承諾會好好照顧我。我笑。有點像向我求婚。幸好是個女的。
她著我躺在白色的病床上。甫躺下﹐被強光射得睜不開眼。太像了。太像電影裡的片段了。過一刻﹐一個美麗的醫護人員以其溫柔冰冷的手﹐替我包紮好頭髮。然後﹐又有另一雙冰冷的﹑屬於男性的手給我氧氣﹐以極其溫柔的語氣輕言﹕不久你將會感到全身疲乏﹐很想睡……
我來不及笑言「真像電影對白」便昏昏睡去。以為有夢境迎接自己。卻原來無夢。下一次醒來時﹐手術已經完成。我宛如再世為人般。不住想究竟麻醉時可有做夢。沒有。真的沒有。如今想來﹐那一刻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最平靜的一刻。即使我那段記憶給削奪了。一段﹐我明明是主角卻沒有絲毫印象的記憶。
而那分削奪﹐是一份另類的恩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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