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要從一本書中解脫﹐遠比獲得一本書還要難。人和書被一種需要和遺忘的協商相互
依附﹐書好似我們生命中永不復返的某一片刻的見證人﹐一旦它一直保留在那兒﹐
我們便有依存的感覺﹐認為它是我們的一部分。我們寧願遺失戒指﹑手錶﹐或一把
傘﹐卻不願意遺失一本我們不再翻閱的書﹐它的扉頁中﹐伴著它響亮書名﹐保留著
我們古老甚至是失去的激情。」馬家輝於《我們》中引用多明格茲《紙房裡的人》
的一段。
某些書﹐確實不再翻閱。書寫得那樣的好﹐至今還記得閱讀時候的戰慄或激動。既
然深刻如此﹐何須翻閱。如《煙花三月》﹑《異鄉人》﹐或是《追風箏的孩子》﹐
都是叫人心靈太震撼的故事。讀的時候害怕得叫我緊握拳頭。那震撼以及困惑縈繞
心間﹐而這樣的心情久久不能平伏﹐最終得以文字抒發才稍稍撇去心靈的擾嚷。日
後只要看見書頁便會憶起那份擾嚷。
如此煽情的閱讀情感如多明格茲所說的「書好似我們生命中永不復返的某一片刻的
見證人」。我們不願失去它﹐一如我們不願失去拍過的照片。它是我們歷史的一部
分。照相機剛面世時小孩子總以為它會吸走人的靈魂。一本好書確實有傳說中的異
能﹐一不留神便攝取你的精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