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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chive for March, 2016

寫給陌生人

一班常客都是公公婆婆級,每天慣性坐在同一角落,誰個先來便坐近窗旁,少則三兩人,多起來有七八名。都是頭髮斑白的老人,每日没有約定地聚會,坐在一起喝杯咖啡,分享一包薯條,聊東聊西。說的是粤語,由於聽得懂,有時聽到他們說的笑話我忍不住微笑。於是有個伯伯開始熟念地跟我聊天。
「每天也捧着書啊。是甚麽書?真棒,會中會英。在附近上班?」每回都是同一堆問題。然後無論我答甚麽,他總能提到自己的子孫。「你在附近上班?我媳婦也是,她做會計。」老人的特權是只談自己願意談的事。所以即使我問他别的問題他依然回答我:「以前我開餐館,現在到我兒子掌管。」問到餐館在甚麽位置他又答我:「平日媳婦上班我太太幫她帶孩子。」我忍着笑繼續與他對話。那以後他每趟見到我便熱情招呼。甚至親切地問:「怎麽前陣子不見你。」這種簡單的問候或多或少叫人窩心。後來他斷斷續續告訴我關於那常來的婆婆的事。
那位婆婆,我先留意到她因為她長得像我外婆。一頭銀髮的她常佔着同一張椅子。她喜歡望窗,不知怎地尤其喜歡下雨。每逢下雨天她總會重覆對坐在身邊或對面的人說:「下雨了。很大雨。下雨了。喂你聽見麽,下大雨呢。」即使身邊的客人不懂粤語她依舊說着同一句。你點頭也不夠,她總要聽到你回一句「知道了」才願意稍停。伯伯見我有點疑惑,解释說她情緒有點毛病。家裡又經常没人,於是每天顧人帶她到這兒,十點到三點,上班般。我不敢問:家人呢。大抵都會累。她喜歡重覆說話。我坐得比較遠,每次她瞥見我便微笑,那微笑叫我想起外婆。
然後有一天,見不到她。我竟然有點牽掛。怎麽了,生病了麽。她不在,連其他老人都没有聚在一起。再隔三數天,連其他老人也不來了。原來她從來都是中心人物,她可知道否。
今天又來了,看着她那獨家座位懸空着,我依舊坐得遠遠對着那位置。碰巧今天是個雨天,不知她可有不住呢喃那句「下雨了」的對白。
這才知道,我與這毫不相識的老人是那麽接近,接近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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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忘記

後來發現,解決痛楚最好的方法從來只得一個。不是忘記,而是坦蕩面對。都說時間會沖走一切。時間其實沒有沖走任何煩惱,也沒有治療些什麼。只是我們悄悄把煩惱吞噬,那是個最殘酷的過程,因為只能孤獨進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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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rture

A lot of time, I tortured myself by reading and reading, re-reading and re-reading, so that I could remember who hurt me like this and left me to the corner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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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世界從來没有人懂任何人。
没有假装懂的人,只有假装被懂得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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